金德芳教授看扁案和馬政府

金德芳教授看扁案和馬政府

曹長青

應邀在美東南台灣人夏令營演講之際，剛好碰到同時受邀來演講的邁阿密大學政治學教授金德芳（June Teufel Dreyer）。金教授是美國知名的台海問題專家，並是美國國會美中經濟與安全審議委員會成員；在西方二十多名專家學者幾度呼籲關注陳水扁司法人權的聯名信中，她都簽了名；同時對馬政府上台一年來的作為也有獨到的觀察。所以我借此機會採訪了金教授，聽她談對陳水扁案和馬政府的看法。

就陳水扁案，金教授表示，“在台灣目前的司法現狀下，陳水扁已經沒有公平的機會去為自己申辯（prove his case）。我們不知道陳水扁是否有罪，但我們清楚地知道司法不公。”她認為，“陳水扁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他將會被定罪，哪怕他是無罪的。”

金教授對馬政府的表現，更有獨到的觀察和分析。她說，馬英九上台一年多來，表面看來，台海緊張關係明顯大為緩解，人們對這種現狀似乎應該高興，但事實並非如此，也不僅僅只有台灣人不高興。因為馬政府有可能緩和兩岸關係，只有在配合中國政府的前提下；其達到的結果也都是建立在犧牲台灣主權的基礎上。比方說，台灣作為觀察員進入世界衛生組織，但以Chinese Taipei進入，就使台灣的地位和香港一樣，無可爭議地屬於中國。

她認為，在馬英九眼中，無論是首都在北京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還是首都在台北的中華民國，都屬於一個“中國”，兩岸是這個“中國”的兩個區域。難怪在馬英九這個三軍統帥指揮下的台灣軍隊，把每年一度的、旨在防禦中國入侵的“漢光演習”，今年改成演習對付劫持台灣船隻的恐怖分子。

金教授表示，馬英九謀求國民黨主席一職，主要基於兩個原因，一是統合國民黨內部的權力紛爭，把權力統一集中在自己手裡；二是為今後以國民黨主席的名義舉行“馬胡會”鋪路。

金德芳分析說，討論簽署和平協定，對馬政府來說，是迫在眉睫的問題。雖然馬英九自己表示，這將是他第二屆任期快結束時才會做的，但有人預測，他是準備在中華民國建立一百周年紀念日（2011年10月10日）時簽署。然後，他就可以和胡錦濤一起贏得諾貝爾和平獎。

就台灣國內問題，金德芳認為，馬英九上台後，台灣的公民自由和司法公正都嚴重受損，许多民進黨政府官員被以貪腐名義起訴，卻鮮見國民黨官員被起訴貪腐。而且有很多事實證明，被起訴者得不到公平審理。她引用美國著名司法專家，馬英九的老師孔傑榮痛斥馬政府司法濫權的文章（題目是“沉默的羔羊”）說“他們正沉默地容忍自己被帶到屠宰場。”

她還指出，目前馬政府正在準備修改的遊行集會法等，都旨在限制公民自由。同時馬政府對“台灣民主基金會”的插手也令人感到不安。由於民主基金會的一些項目讓北京不高興，而馬政府的插手，明顯是要對此有所限制。此舉讓人感到，民主已是無關緊要的了。

金教授表示，在美國國會和國防部裡那些長期支持台灣的人，對台灣的現狀相當不滿和擔憂。她本人也擔憂，台灣人要不要繼續做沉默的羔羊？會不會像青蛙那樣，在被煮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一切來不及了？

——原載《自由時報》2009年7月13日“曹長青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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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扁案看馬政府的不可一世

曹長青

在民進黨高層終於有所行動，用連署書方式聲援陳水扁司法人權之際，在美國東西兩大城市的紐約和洛杉磯，幾十個台灣人社團同步舉行了記者會，發起佩戴黃絲帶、營救陳水扁運動。系黃絲帶，是美國人思念和營救戰俘的慣例，台美人系起黃絲帶，標志他們對這位台灣人總統的司法人權的強烈關注。

在扁案剛爆發時，還有相當一部分海外台灣人，對如何判斷該案模糊不清，現在則是一面倒支持陳水扁司法人權。最近我在美國幾個城市的台灣人社區演講，從聽眾的反應來看，幾乎都對馬政府長期羈押陳水扁表示憤怒。

今天人們所以這樣強烈反應，至少是因為他們認知到這三層道理：

第一，有公平的司法環境，才有公正審理。但扁案從一開始，就是媒體爆料，輿論定罪，後來還臨時換法官、押人取供，甚至篡改審訊記錄。在這種司法嚴重不公的環境下，扁案根本沒有得到公正審理的可能。雖然檢方指控的理由一大堆，但不管扁案涉及多大的問題，其前提都必須是有一個公正的司法環境，然後才談得上審理。

現在馬政府不僅是嚴重司法不公，甚至是違法羈押、違法換法官、違法篡改審訊記錄等等。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無法真正追究扁案是否涉貪腐的問題。順序應該是，首先力爭陳水扁的司法人權，在有了公平的司法環境和制度保障的前提下，再來審扁案。

第二，政府濫權的惡果遠大於個人貪腐。我在多篇專欄中反復強調這個觀點，因為在所有被獨裁政權統治過多年的社會中，人們的個人權利意識都非常淡漠，往往對政府濫權習以為常，忍耐能力極強。現在馬政府的司法濫權既明顯，又囂張，連藍營的《中國時報》都就此發社論，指出長期羈押陳水扁損害民主法治。今天馬政府可以踐踏前總統的司法人權，明天就可以這樣對待任何一個人。

有人說司法不公也不是對扁一個人，應該一起呼籲才對。當然每一個人的人權都要捍衛，但扁案毫無疑問比任何其他人的案件都更典型。另外名人案例更多人關注、何去何從影響更大，這是不言而喻的。這就是為什麼歌星麥可傑克森剛一死，媒體就請專家出來指點關於心臟病的事。不是每天都有無數人死於心臟病嗎？

第三，馬政府越來越不可一世，如此下去前景可怕。多數綠營民眾已經看出，長期押扁是國共兩黨政治報復、渙散綠營民心、打擊台獨的籌碼。不僅如此，馬英九最近甚至起訴了當年辦他的案子的檢察官，而且馬英九夫人告評論家金恒煒等人誹謗的案子還在繼續打。

現任總統和妻子都在起訴平民，如此罕見的囂張，令越來越多的台灣人不安。尤其是，在二十多名西方台海問題專家幾次連署公開信，為陳水扁的司法人權呼籲後，在馬英九的老師孔傑榮幾次三番地寫文章批評馬政府的司法不公的情況下，馬政府完全視若罔聞。這樣的政府如今完全主宰了台灣，其後果怎能不令人心悸。

在馬政府把扁案當作政治案在打時，綠營有人卻把它當作司法案來看待。有些人是政治上的糊塗，常識上的盲點，也難說是否也有人別有用心。今天對綠營來說，對共產黨的認知、對國民黨的認知，以及對陳水扁案的認知，全都直接關系到台灣前途的何去何從，誤判之後果實在難以設想。

——原載《自由時報》2009年6月29日“曹長青專欄”